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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05上总第901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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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诗中的酒
摘 要:酒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,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酒在中国古代,不仅是重要的物质饮食文化,更包含着丰富的精神文化。唐诗中写到酒的诗篇很多,诗酒相生,美酒催生的唐诗不可胜数,酒在唐诗中的表现可谓蔚为大观。笔者综合考察唐诗中诗酒相生的情况,揭示酒对文学创作的激发等作用,并重点分析唐诗中有着突出文化意义的欢聚之酒、谴愁之酒等现象。送别欢聚的宴饮,谴愁壮怀的把酒,具有无限诗意的唐诗之酒,从这里展开。
关键词:唐诗;酒;酒文化;饮酒诗;酒神精神
作者简介:刘语涵,1987年生,女,籍贯:重庆,吉林大学珠海学院中文系教师,文学硕士。
[中图分类号]:I206 [文献标识码]:A
[文章编号]:1002-2139(2014)-11-000-02
浩如烟海的唐诗,浸润着悠悠酒香。琴酒隐逸,诗酒自适。欢聚饯别须有酒,谴愁壮怀亦须酒。庙堂之高,江湖之远,何处难忘酒?宋人朱肱所著《酒经》,开篇即指出酒在我国古代社会生活中极为重要,不可或缺:
“大哉!酒之于世也,礼天地、事鬼神、射乡之饮、《鹿鸣》之歌,宾主百拜、左右秩秩,上至缙绅,下逮闾里,诗人墨客,渔夫樵妇,无一可以缺此。”[]
社会百礼,无酒不成。上至帝王将相、达官贵人,下至黎民百姓、三教九流,无不与酒结下不解之缘。悲欢离合总是情,交际应酬,生活百态,酒的踪迹无处不在。个人从出生到离世,婚丧嫁娶,金榜题名,送别欢聚,都伴随着酒。酒是俗世欢伯。无论是踌躇满志、春风得意,还是穷困潦倒、落魄失意,酒都是最好的伴侣。时而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,时而落魄江湖载酒行。骚人墨客,宽心遣性须诗酒;赳赳武夫,醉卧沙场满豪情。酒亦是隐逸之物,修仙求道,寄形山林,酒为般若汤[],亦是长生伴。大江南北,五湖四海,无不美酒潺潺、酒香四溢。中国人对酒的热爱,已经浸润到了灵魂深处。或金樽清酒,或瓦盆浊醪[],酒中趣在酒,亦不尽关乎酒。
唐诗中酒境万种,酒情万千,此处选择笔者认为最突出的欢聚之酒、谴愁之酒加以论述。
一、宴饮欢聚之酒——“堂上陈美酒,堂下列清歌”
“平生何以乐,斗酒夜相逢。”(季峤《饯骆四二首》)
宴饮欢聚,乃人生一大乐趣。新知故交,置酒庆贺。
唐时宴会多有歌伎佐饮,以增宴饮欢愉。歌伎作陪,莺声燕语,轻歌曼舞,为席间一大风景。风流如李白,席间饮酒必是尽量有歌伎做伴。如李白《出妓金陵子呈卢六,四首之二》[],即描述了宴饮之时歌伎做伴的场面。美人美酒,清乐清音,君不饮酒,却是待何?辜负花月美景,良辰今宵。美人易老,年华易逝,劝君早行乐,饮酒享清歌。酒是享受人生必不可少的伴侣,充实了人生密度。
大唐气象,雄浑厚重,宴饮席间多有流行剑舞者。 表演剑舞之人,或是参加宴饮之人,或是专门的舞者。酒酣起舞,慷慨豪放,刚柔并济,翩若惊鸿,矫若游龙。比如韦应物与岑参两首剑舞诗,皆为饮者酒酣拔剑起舞。“酒酣拔剑舞,慷慨送子行。”(韦应物《饯雍聿之潞州谒李中丞》)“酒泉太守能剑舞,高堂置酒夜击鼓。”(岑参《酒泉太守席上醉后作》)
酒的特性,使饮者紧绷的生命之弦得以舒缓,从约束压抑的日常礼法生活中暂时解脱出来。杯酒下肚,豪情满怀,放荡不羁,忽忘形骸。在酒精的刺激下,腰间的剑如血管中的血液,热辣滚烫,跳动不安,非得舞上一番才能尽兴。酒后剑舞,酣畅淋漓,不仅是酒在身体的挥发,更有因酒激起的满腔热血在心胸沸腾。建功立业,边塞苍凉,在这样的宴会之上,烈酒只有与剑舞相结合,才能一抒英雄壮士心中的万丈豪情。比如李白,性嗜酒而少习剑术,酒后兴之所至,也常有拔剑而舞的情况。然而此中情形,并非总是欢愉。
酒酣之人,可能上一刻还沉醉于宴饮美酒所带来的欢畅与豪放,斗酒欢谑、剑舞高歌;下一刻忽而忆起心中或萦绕于心或久藏未启的伤心事,或壮志未酬、怀才不遇,或年华易逝、老之将至。酒的迷醉使人情绪高涨的同时,也使人情绪思维极端化、跳跃化。未饮酒时尚能以理智自持、隐忍于心,然而在酒的浇灌之下,“本我”战胜“超我”,理性让路于非理性。备受世俗压抑与自身约束的真实情感,在酒的作用下,挣脱了外界的压抑与自身理性的束缚,获得暂时的解放。有人狂欢有人愁,有人酒后吐真言,有人醉后多恸哭。如李白《玉壶吟》:“三杯拂剑舞秋月,忽然高咏涕泗涟。”酒,并非移人性情,更多的是昭示本源的自我,释放真实的“本我”。所以礼法社会下,多有饱受礼法压抑之人,为追求心灵的自由,选择在酒中任情恣肆,悠游醉乡不知归路。
唐时宴饮席间多有劝酒,言辞亦多出奇思。唐诗中有很多精彩的席间劝酒诗,其中多以生命短促、劝君早行乐为名,劝酒于席间客。比如李白、白居易和温庭筠都曾作劝酒诗,[]诗风不尽相同,但大都以此为主题。诗人名为劝他人饮酒,实则劝慰自己,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。诗人多忧叹人生苦短,盛年易逝,抓紧现世时光,或行乐、或建功,只在今生,而非寄情于虚幻的来世。对生命的执著与对年华易逝的悲歌,情深意切,人同此心,超越了具体时空的局限,具有深刻普遍性。而儒家的死亡观念,集中体现在孔子的“未知生,焉知死?”对现世生活的关注是儒家的传统重心,不同于东西方宗教皆致力于探求死后的世界。经过魏晋人性觉醒,唐人对个体生命的关注和生命价值的思考更为深刻。人活于世百年间,悠悠天地自长存。人非金石,却似飘蓬。有人求仙服药,期望增加生命的长度,然而昔人今何在?死后的世界长久以来处于黑暗的未知的状态,因此现世生活每一刻都显得如此珍贵,却又总是稍纵即逝。对生命的执著与热爱,强烈而热切;对时间易逝的忧患叹息,哀婉而多伤。
正如王瑶在《文人与酒》中分析汉末饮酒之风大行的原因时指出,时人纵酒,是认识到与其徒劳增加生命的长度,不如饮酒享乐以增加生命的密度[]。同时魏晋时人饮酒也有与政治抗衡的含义,如竹林七贤的饮酒,只是后来一般人的饮酒,“只学他们的皮毛,于是社会上便很多了没意思的空谈和饮酒。”[]饮酒之风于魏晋大为盛行,同时饮酒也渐趋高雅化、高尚化。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唐诗中饮酒诗大量出现的现象。
二、谴愁之酒——“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”
酒名“欢伯”[],醺醺然,陶陶然,解愁消忧。忧愁苦闷的时候,诗人或小酌自饮以开怀,或呼朋引伴共醉谴愁,酒入愁肠,挥发的是愁绪,升腾的是亢奋,感情的压抑与苦闷,现实的束缚与羁绊,都在酒精的燃烧下,在饮者的胸襟沸腾。
古人穷愁千头万绪,伤春悲秋,忧时叹世。愁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纷繁俗世,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。何处难忘酒?去国离乡,驻外戍边,远行游子衣衾寒,闺中思妇泪阑珊,有人辞官归故里,有人直上青云间,人生自短促,世事总无常。不如饮美酒,解此百千愁。
古代文学的主题被今人概括为十个方面,[]而每一个主题最后都能发展成愁。庄子曾发出“夫大块载我以形,劳我以身,佚我以老,息我以死”的慨叹。身的不自由,便是各种愁绪的来源。惜时春恨是人生苦短,怀古悲秋是念古伤今,生死游仙是人皆有一死,思乡相思是身难自主,出处黍离是外界的束缚。惜时与春恨的主题,有一种浓厚的生命易逝的忧虑与盛年难再的叹惋。忧患时间与生命的思想在魏晋乱世的人性觉醒中得到放大,并逐渐从集体无意识转化成显著的社会思想。于是诗人借助酒,来达成心与神的自由,超越身的不自由。身的束缚与压抑,在酒的燃烧与放纵中,被一一打破,心从现实枷锁中挣脱出来,自由超然,悠游物外,不惊荣辱,不慕浮名,心轻万物自逍遥。
唐代诗人继承了这种思想,具体表现在诗中就成了春愁无穷极,悲秋叹华发,多饮美酒,以销春愁。比如李白《月下独酌,其三》,就是三月春光引发春愁。
“三月咸阳城,千花昼如锦。谁能春独愁,对此径须饮。穷通与修短,造化夙所禀。一樽齐死生,万事固难审。醉后失天地,兀然就孤枕。不知有吾身,此乐最为甚。”(李白《月下独酌,其三》)
诗人面对大好春光,万物复苏,发现新的一年已经来临,自己却又老了一岁,自然界却是岁岁更迭,无生死。悠悠天地,岁月流逝,再好的年华也抵不过时光,人生易老天难老。诗人不堪对此春愁,遂饮酒解忧。酒入心胸,情绪逐渐被激发、释放,受压抑的性情挣脱世俗的束缚,恍恍惚惚,神游物外,物我两冥,精神不知遨游于何处仙境,自由自在,无拘无束。缥缈恍惚间,诗人以迷蒙冷峻的醉眼与超然的心灵来重新审视这个世界。自我力量得到无限的提升,不知何者为我,何者为物;一死生,齐万物,彭祖未为寿,夭折未为殇。饮酒之后,这种神妙高远的状态,迷醉虚静的心境,恰合老庄自然之境。对俗世的超越,对自由的追求,还有与天地同在、与造化为一的自然状态,让俗世的愁绪显得如此浅薄与无谓。
酒的独特魅力正是在于醉酒时产生的迷离。有人饮酒以后,进入醉乡,达到无思无虑、无知无欲的境界,这种境界被古之饮者视为与老庄的形神合一的自然境界相同。也有醉而昏昏然、颓颓然者,天地日月为之失色混乱,产生迷醉与狂乱。饮得烂醉之时,心智判断尽皆失常,城门能看成七尺闺门;江河湖海,醉眼看去也只是寻常沟壑,此皆酒乱其神[]。醉酒后的无理性状态支配着饮者,这种状态在对清醒时难以达到,必须借助酒这一狂药来达成。无理性状态下,世界仿佛重构,自身力量感与高度感得以无限膨胀,“醉的本质是力的提高和充溢之感”[],心轻万物,从人生中超脱出来,获得精神的无限自由。
注释:
[1](宋)朱肱.酒经.转引自吴龙辉.醉乡日月:饮酒艺术经典[M].北京: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,1993.102
[2](宋)苏轼《东坡志林》记载:“僧谓酒为‘般若汤’,谓鱼为‘水梭花’,鸡为‘钻篱菜’,竟无所益,但自欺而已,世常笑之。”
[3]瓦盆,可盛酒,杜甫《少年行》(三之一):“莫笑田家老瓦盆,自从盛酒长儿孙。倾银注玉惊人眼,共醉终同卧竹根。”
[4]“南国新丰酒,东山小妓歌。对酒君不乐,花月奈愁何。”(李白《出妓金陵子呈卢六,四首之二》)
[5]“君有数斗酒,我有三尺琴。琴鸣酒乐两相得,一杯不啻千钧金。悲来乎,悲来乎。天虽长,地虽久,金玉满堂应不守。富贵百年能几何,死生一度人皆有。孤猿坐啼坟上月,且须一尽杯中酒。”(李白《悲歌行》)“劝君一杯君莫辞,劝君两杯君莫疑,劝君三杯君始知。面上今日老昨日,心中醉时胜醒时。天地迢迢自长久,白兔赤兔相趁走。身后堆金拄北斗,不如生前一杯酒。”(白居易《劝酒》)“劝君莫惜金樽酒,年少须臾如覆手。辛勤到老慕箪瓢,于我悠悠竟何有。”(温庭筠《醉歌》)
[6]王瑶.文人与酒.转引自冯友兰等著;骆玉明选编.魏晋风度二十讲[M].北京:华夏出版社,2009.201
[7]鲁迅.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.转引自冯友兰等著;骆玉明选编.魏晋风度二十讲[M].北京:华夏出版社,2009.197
[8](宋)窦苹《酒经》:“酒为欢伯,其义见《易林》,无贵贱贤不肖,中外共甘而乐之。”转引自吴龙辉.醉乡日月:饮酒艺术经典[M].北京: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,1993.51
[9]“惜时、相思、出处、怀古、悲秋,春恨、游仙、思乡、黍离、生死。”转引自王守国.酒文化中的中国人[M].河南:河南人民出版.1900.96
[10]《淮南子》卷十三记载醉者:“夫醉者俯入城门,以为七尺之闺也;超江、淮,以为寻常之沟也;酒浊其神也。”
[11](德)尼采著,周国平译.悲剧的诞生:尼采美学文选[M].上海:上海人民出版社,2009.54
参考文献:
[1]吴龙辉.醉乡日月:饮酒艺术经典[M].北京: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,1993.51,102
[2]周振甫.诗经译注[M].北京:中华书局出版,2002.478
[3]冯友兰等著;骆玉明选编.魏晋风度二十讲[M].北京:华夏出版社,2009.197
[4]王守国.酒文化中的中国人[M].河南:河南人民出版.1900.96
[5](德)尼采著,周国平译.悲剧的诞生:尼采美学文选[M].上海:上海人民出版社,2009.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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